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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硬币的两面 原作者:noiselessheart(战后)第八章

Chapter Eight

The Dance of Denial

 

“If you hate a person,you hate something in him that is part of yourself.What isn’t part of ourselves doesn’t disturb us.”——Hermann Hesse

 

 

德拉科喝了一口南瓜汁,越过高脚杯沿看向格兰芬多院桌。波特一边给吐司上黄油,一边因格兰杰所说的话淡淡地笑着。

 

他看起来不像同性恋,靠。他看起来就是波特:自信与自谦参半,与生俱来的的焦点。他没在闹腾,没在噘嘴,没搔首弄姿,也没别的标志性同志行为。他正吃着吐司,好像想在几口之内就把它消灭一样,他跟其他正常的青春少年一样,跟德拉科一样。好吧,并不完全跟德拉科一样,因为德拉科把比普通男孩更能保持姿态视作骄傲,不过是有原则的——正常姿态。

 

也许他不是同性恋。也许他是故意在为德拉科在魔药课上的行为散播谣言以便狠狠回敬自己。可是......那真的说不通。这不是以讹传讹出来的,因为这是德拉科听见波特亲口说的,他相当确定自己是波特圈外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波特不会针对德拉科说这话,因为那时他不知道德拉科在那。而且,波特怎么会认为他的同志属性会困扰到德拉科丝毫呢?就算是他也没那么蠢吧。波特是直是弯关德拉科什么事?

 

德拉科注视着波特咀嚼着吞下口中的吐司。他的喉结在脖子上慵懒的上下滑动,凸显出他那双眸子的魅力——呃,注意力。几点面包屑粘在了他嘴角上,于是他伸出舌头舔走了它们。德拉科心不在焉地模仿着这个动作,舔湿了双唇。

 

“早啊德拉科!”潘西打着颤音招呼道,吓了德拉科一大跳。她扑通地坐到德拉科身旁。“你在做什么?”

 

“这句‘我在做什么’是什么意思?我在吃着早餐,”德拉科横横地说着,稍微让了让身子,使潘西没靠太近,给他们之间留个空间让空气流通。

 

“这个......”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舔了舔舌,“还有发呆。”

 

“再说一次,潘西,这叫思考,你应该试着多加思考一点。”他厉声说。

 

“实际上我刚刚就思考了来着,你知道我思考出什么吗?”

 

“废话少说。”

 

潘西假笑起来,“你又在盯着波特看了。”

 

“不,我没有。”

 

“拜托,德拉科,计划是什么?”

 

“什么也不是,没有计划。我觉得你该再多多思考一下,因为现在你仍然想歪了。我刚刚是在发呆,没在盯着波特。”

 

潘西眯起眼看着德拉科。主啊,她大概在怀疑他正针对波特策划着什么阴谋,可是却悲哀于他不让她加入。好吧,就让她想去吧,这又不会让德拉科掉一根毫毛。

 

不一会儿,高尔居然一反常态按时到来了,潘西为了这提前到来的朋友抛下了德拉科。德拉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为此感到更加困扰,因为如今高尔被认为是他们两人之中更好的谈话对象,但他的注意力再一次不受约束,立刻又回到了波特身上。

 

德拉科听着自己的勺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装了燕麦的碗,但他却没在意。他都还没机会去思考在图书馆听见的东西,或者更精确的说他是在故意转移注意不去想这事——作业、那该死的恶梦、集合会、看那本爱情戏剧。甚至连斯拉格霍恩都在帮他,上了节罕见的理论课,所以德拉科不用放太多目光在波特身上,也不用跟他说太多。眼不见为净,这是个不错的策略。

 

可是今天他们要熬制一种新的魔药,跟波特说话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他想勾引德拉科怎么办?不,这个波特在勾引人的想法,还有他能成功勾引到德拉科的想法——几乎太可笑了。不过,为什么波特得突然间变成同性恋呢?是因为想吸引人注意吗?如今他打败了黑暗君主,不能跟从前一样得到更进一步的关注了?

 

“不,”他睿智公正那部分思想说道。波特与韦斯莱之间的整个对话都在说他想要保持低调,不想引起任何注意,即使对他朋友也一样。

 

波特突然看向了斯莱特林长桌,对上了德拉科,德拉科这才意识到他不知羞耻地盯着活下来的男孩看了多久。红晕在他皮肤上蔓延,他低下了头看向自己干掉的燕麦,感到有点恶心。

 

“德拉科,能拜托你别再敲了吗?”潘西要求道,从高尔那边转过身。

 

德拉科叮当一声放下了勺子,站了起来。“没必要,我就走,反正就要上课了。”他要被困在波特那个同性恋身边几乎两个钟。

 

他大步流星地离开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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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德拉科冷笑道,“要是你甚至不够勇气把手放在自己的魔药材料上,你作为一名格兰芬多有什么用?”

 

“那是眼球!”波特抗议道,他的脸部肌肉恶心的紧绷起来。

 

“那是青蛙的眼睛。”

 

“所以呢?它们仍旧是该死的眼球!”

 

“啧啧,注意用词,波特。”

 

“拜托马尔福,拜托别让我碰那东西。”波特哀求着说。

 

“我得把所有事情都做了吗?这没那么困难——我只是要求你把东西拿起来,移动两英尺,然后放下它。无疑就算是你也能做到。”

 

“你只是要求?”波特重复道,音量愤怒地升了起来,“你只是要求?它们不仅仅只是需要移动的某种‘东西’,它们是要命的(bloody)眼球!”

 

“确实,我能自己推论出,更别说你已经指出来了——三次。不过别担心,它们相当干净,一点儿都不血腥(bloody)。”

 

“噢,你真是聪明,”波特翻了翻白眼,德拉科得意地笑起来。“无论如何我再重复一次,那是眼、球,眼球!马尔福!这东西太可怕了!”

 

“别跟个玻璃似的,波特,”德拉科恶意嘲笑道,在说出口之前他就清楚这会戳到波特的痛脚,毕竟,这就是他想要做的。

 

波特双唇惊讶地张了开来,他缩了缩,露出恐惧的姿态,就好像德拉科掐了他一把似的。他瞪大了双眼,有一瞬间,德拉科觉得有点不忍,因为波特这样的表情看起来很脆弱——一点都不像英雄——德拉科想自己是不是过分了。之后波特挺直了身子,表情再次硬朗起来,于是那一瞬间过去了。他瞪视着德拉科反驳道:“那么既然你那么男人,你怎么不自己来呢?”

 

德拉科在心里黑下了脸。他比波特更不想碰那眼睛——太恶心了——但波特拒绝被刺激干那事。“我告诉过你,波特,我不打算自己一个人把事情做完,而且这个任务对你来说足够简单,不会完全把它糟蹋掉。”

 

波特交起手放在胸前,“我不干。”

 

不把德拉科知道的东西利用起来又有什么意义呢?也许他可以通过一个恰到好处的姿势就把波特驯得服服帖帖。

 

“你在玩火,德拉科,”他脑海响起一个警告的声音。

 

“不,我是在玩波特,”他咆哮回去。

 

德拉科看向乔治娅,她跟往常一样在波特附近盯着。目前她正注视着德拉科,似乎在纠结着要不要因为他惹怒了她心爱的小英雄找他算账。德拉科得意的笑起来。这会是个有趣的激励。

 

他双眼看着波特,舔了舔唇,决定看看波特会多恐惧他的行为。他很满意地看见波特低眼看向了他的嘴,交叉在胸前的双手松了下来。德拉科的嘴角邪恶的翘了起来。他轻轻靠向了波特,他们之间距离大概仅有一英尺,所以当德拉科在他身边说话时,他的呼吸拂过了波特的脸。

 

“别这样,波特,这不公平,”他说道,声音不会太低,但也只是高到让波特听见。

 

波特凝视了他一秒,接着退了开去,地窖阴冷的空气填满了他们之间的空位。德拉科直起了身。

 

“好吧,”波特说,尖锐地快速捞起眼球。他皱起脸,然后把它们扔进了坩埚。“好了,”他说道,转向德拉科,眼里带着挑战的气息,“高兴了吗?”

 

“非常,”德拉科说道,但没有他预料到的喜悦。他成功地利用了波特的性向问题蛊惑他做他想要他做的事,可为什么这胜利的味道尝起来这么苦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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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因魔药课而醒来,他神经紧绷,预料到马尔福会为他准备好微妙的演出,这让他的神经不安地乱跳起来。哈利再也不知道等待着他的是什么。前一秒马尔福会让人不安的礼貌待人,让人难以理解的挑逗他,可下一秒他又会打回原形:冷淡,疏离,轻蔑。

 

周六的早晨,哈利莫名平静地苏醒过来,当然他没有睡好(再一次),很疲惫(再一次),因此睡过了头,姗姗来迟(再一次)。无疑,他即将告知罗恩关于他性向的消息这个认知像铅丝般缠绕住了他,弄得他一头大,但至少今天他不用见到马尔福。他有了保持理智的机会——而且今天需要它,因为今天有魁地奇练习赛。格兰芬多队最不需要的就是哈利那最后一点应变力被德拉科·马尔福所驱散,散落到球场。

 

当哈利走向大厅,头发仍旧随意地落在衣领内,大厅里只剩下几个人零散地坐在长桌边。他几乎错过了早餐。

 

罗恩还呆在格兰芬多院桌那——单独一人,因为赫敏是个早起的人,可罗恩明显不是。

 

“嘿,罗恩,”哈利随口说道,倾身拿起一个仍然奇迹般热着的小面包。

 

“早,”罗恩嘟囔着说。

 

哈利能听见赫敏与金妮同时在他脑海里说话的声音,“趁现在,哈利!这是个好机会!他孤身一人,而且心态平和,干吧!现在!”

 

“罗恩...”哈利开口。

 

“嗯?”

 

他又想了一下,觉得现在真的不是时候,他得让罗恩的思想集中在练习赛上,而不是忙于为他朋友的性向问题生气,再说,让他跟罗恩在练习中保持好状态才是理想的——不然团队的协作会完全乱掉——要是哈利扔下这个炸弹,他想都不敢想会变成什么样子。而且,在罗恩放下防备的时候攻击他是卑鄙低下的行为,太过像斯莱特林的作风了。现在告诉罗恩会让他成为一名糟糕的队长、朋友、以及格兰芬多,哈利说服自己。

 

“只是想确定你会在5分钟内到达球场,可以吗?我不能因为我们是朋友就让你逃过迟到的惩罚,那不好看。”哈利单手灵巧地抛接着他的小面包。

 

“当然,”罗恩没精神地答应道。

 

摇了摇头,哈利转过身,小跑离开长桌走向门廊,边走边咬着小面包。

 

他很匆忙,思想又同时飘到三个不用的地方——一部分已经飘到了球场,一部分正预演着跟罗恩出柜的最坏后果,还有一部分仍旧处在恶梦的黑暗笼罩下——于是他没有注意到前方,在门廊中直直地撞上另外一个人,一个高挑敏捷的金发男子。

 

马尔福双手紧紧地抓住哈利的上臂以稳住双方,接着仍旧停在那里,像在哈利的皮肤上注入了一剂兴奋剂,进入他的血流中。他们这样站着,身体相触,脸只相距几英寸,相同的不可置信的震惊表情印在他们相异的脸庞上,过了好久,都不愿意或者说不能移动。

 

“马尔福?”哈利开口,这就像个触发源,让马尔福恢复了意识,因为他立即唐突地推开了哈利,如此用力,让哈利踉踉跄跄。

 

“看着点路,波特,”他嘲弄道,风一样离开了,袍子背后还发出扑扑声。

 

哈利艰难地咽了咽,之后强迫自己继续向魁地奇球场跑去,就好像什么不同寻常的事都没发生一样。

 

可或许并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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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时间,德拉科坐在庭院里,在冬季的寒冷深入刺进霍格沃兹的每一寸土地前享受享受最后一缕温暖的阳光。他懒懒地坐在长凳上,一手拿着个苹果,一手捧着那本《罗密欧与朱丽叶》。

 

“恨灰中燃起了爱火融融,”他自言自语地念着,庭院里的其他人正在他周围唧唧喳喳的吵闹着。“要是不该相识,何必相逢!我感觉到了强烈的爱意,可对方偏偏竟是仇敌。(朱生豪译本)”

 

德拉科拇指摩挲着起伏不平的书脊,之后将书合起,放在了腿上。他咬了一口苹果。难怪波特和平斯夫人对这故事的类型有不同观点。所有这些爱语很难不让人将它归到爱情类,然而他们爱上的却是自己的仇人,这又不得不说是一部悲剧。

 

他在细嚼慢咽中沉思,目光飘向一堆堆穿着黑色袍子的学生身上,在这亲切又有点疏远的喧闹声中感到很舒适,直到他的目光落在刚刚来到庭院的四人组身上。

 

德拉科停止了咀嚼,波特的目光越过庭院与他相遇,他们定定地看了对方好一会儿,之后德拉科才轻轻点了点头,以示他知道波特的存在,而且这个动作没有任何敌对的意味。波特嘴角扬起笑意以示回应,仿佛是被同一缕拨动他乌黑发丝的早秋轻风所撩动,那乌黑的发丝拂过他光滑的皮肤。

 

这个无声的交流让德拉科感到不舒服,可同时又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暖意。他重新把书放到眼前,又咬了一口苹果,甜美的汁液在他口中蔓延。幸运的话在下节课上课前,他就可以看见悲剧性事件降临到这对恋人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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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瞪着马尔福,“你真是个混蛋,”他愤怒地说道,一手肘撞开那个比他高挑的男孩。

 

“噢!波特,”马尔福哀嚎,他让哈利感到懊恼地跟上了他走向魔药储藏室。

 

“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她呢?”

 

“放过谁?”马尔福的语气听起来几乎能让人相信他真的毫不知情。

 

“乔治娅!为什么你要如此用心去戏弄她?用这些......这些卿卿我我的动作?”

 

“我想信它的专业用词应该是‘调情’,”马尔福假笑着说。

 

哈利红起脸,突然在魔药储藏室中停了下来,转身面向马尔福。因为哈利的突然停住,他撞上哈利。“能看着点路吗你?”哈利责骂道,往后推开马尔福。

 

马尔福再次假笑起来。

 

“那么你现在是在跟我调情吗?你是什么,弯的吗?”哈利虚张声势地说。

 

马尔福挑起了眉,“知己,所以,知彼,至少别人是这么说的。”

 

噢......什么?哈利脸色刷白了。马尔福知道吗?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只是在开玩笑,刺激哈利,这只是个微妙的游戏,就像调情一样,不过这恰好是在今年开始才令哈利感到困扰的东西......

 

“我不知道,”哈利气急败坏地说。

 

马尔福翻了翻白眼,“放松,波特。”

 

是放松,我不会说出去的?还是,放松,我只是在开玩笑?

 

“还是停手吧,可以吗?她已经开始有想法了。”

 

“你是在说...”马尔福用低沉老练的语气说道,“想法?你说的是哪种想法?”

 

在小小的储藏室内,马尔福跟哈利站在一起,近得让人不适。哈利在用鼻子呼吸,这样他就不用品尝到马尔福的气息了。

 

“算,算了,”他喃喃道,再次红起脸,并希望马尔福没有看出来。之后他直起身,把狼狈感推到一边。“你就别再戏弄她了,你若想挑我毛病的话就对着我来啊,该死的,没必要通过其他人来针对我。”

 

马尔福明亮的灰色双眼直看进哈利眼中,没有任何东西在他的眼里反射。“你有没想过,”他最后用平稳、安静的声音说道,“我就是在直接针对你呢?”

 

哈利的心脏抛弃了安全的胸腔,开始在他的耳边砰砰跳动。“什——?”他开口说着,但这时金妮不合时宜地走了进来。他们俩都盯住了她。

 

“噢,你们好,”她说道,来回地看着他跟马尔福。“怎么了?”

 

哈利斜眼看向马尔福,他正盯着地面看,淡粉的薄唇抿了起来。

 

“我们只是在拿材料,”哈利的声音绕过因疑惑而堵塞的喉咙说道。

 

金妮看向哈利空空如也的双手,“哦,我知道了,当然。”

 

马尔福一话不说,头也不回,选择在那个时刻大步离开储藏室。

 

“他怎么了?”金妮挑起眉问。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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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之后马尔福一下子就不见了,如果他不是知道这没可能的话,哈利会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跟赫敏三年级一样也拥有个时间转换器。他不得不勉强承认,这大概只不过是那个金发男子与生俱来高雅的优越感以及他像风一样离开而不是简简单单像他们一样走着离开的习性。

 

他摇着脑袋,完全不理解马尔福以及他的现在与曾经(特别是今年),这时金妮抓住了他的胳膊。好吧,至少这次不是乔治娅,就一次。

 

“那么,”她说,“课上得怎么样?”

 

“噢,魔药课就是那样了。”哈利折上纸条,把它夹进魔药书中。

 

“嗯哼,那么跟马尔福一起合作感觉怎么样?”

 

他瞪了她一眼,“快进入主题了不是吗?”他讽刺地说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开门见山问你真正想问的呢?这既省时又省力。”

 

“好吧,那么,为什么马尔福要跟你打情骂俏?”

 

“啊,”就是这样,“好吧,他是在戏弄乔治娅。”

 

“戏弄乔治娅,”金妮重复道,语气中带着不相信,“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我怎么知道?我可不会假装知道马尔福享受什么邪恶的事情,或者说为什么。”

 

金妮咬起了唇。“你确定他在戏弄的不是你?”

 

哈利沉默了。不,他非常不确定。今天在金妮打断他们之前,马尔福在储藏室里也说过相似的话,当然他没殷勤到为自己解释,他更情愿向往常一样让含混的东西继续保持含混下去。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马尔福会浪费这么多心机在他身上,以这种特别的方式戏弄哈利。

 

“你瞧,这事......”金妮继续说着,听起来有点不确定自己是否该说她想说的话,但在能够一次性把事情弄明白的情况下,她不是个扭扭捏捏的人。“我担心你会......你会喜欢上这种互动。”

 

哈利红起了脸,“你觉得我喜欢马尔福?”

 

“不是,我想你是个年轻气盛的同志,与这么个英俊的男子调情,要是你没在某种程度上喜欢这个互动的话,会很让人惊讶。即使他是马尔福。”

 

“所以说你的重点是?”哈利厉声道,为被人发现自己陷进了本应是他敌人的爱欲荆棘中而感到羞愧。

 

“我的重点是,”金妮说,“我们在谈论的可是马尔福,这种打情骂俏的事情会很危险,尤其如果他发现你喜欢上这种感觉的话。我的意思是,在一开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从没干过一件毫无动机的事,特别这还是与你有关的事情,所以说为什么这次会例外呢?要是他不知怎么的...发现了怎么办?”

 

哈利的内脏焦虑地扭曲了起来,这对他毫无帮助,同样的想法在之前也略过他的脑海。马尔福知道他是同性恋...这确实是个危险的境况。

 

“但他怎么会知道呢?”

 

“我不知道,哈利,他是个斯莱特林记得吗?他邪恶又狡猾,他可以偷偷摸摸通过各种途径来发现,但他是怎么做到的并不是我怀疑的重点。跟你调情看起来比他以前对你做过的事情更无害,但这让我觉得在背后一定有我们看不见阴谋。”

 

出于某种原因,哈利既觉得松了一口气,又感觉被冒犯了,不像乔治娅,金妮甚至没想过马尔福可能真的喜欢哈利这个概念,也不像乔治娅,金妮很有可能是正确的。

 

“天,”哈利悲哀的嘟囔着,“我现在最不想要的就是这个。”

 

“别担心太多,哈利,我确定他不会真的想做什么的,毕竟你打败了伏地魔,作为挑战对手来说你太强大了,所以除非马尔福想死,不然我觉得你现在还是安全的。”金妮说,不过看起来她也没完全被自己的话所说服,真是够安慰人的。“你还是小心点,还有,别...别鼓舞他让他得寸进尺。”

 

真是离奇,让人建议自己别鼓舞德拉科·马尔福对他的虚情假意。也许哈利真的死掉了,如今正生活在某种怪诞、超现实的炼狱中,深受他那死对头调情魅力的折磨。

 

哈利不得不认同金妮的警告逻辑,从七年的先例来看,如果认为马尔福的行为不是个阴谋(尽管这看起来并不总是——或者说真的从没——很恶意),是很荒谬的。不过他会在谋划些什么呢?要驱逐哈利?还是说他打算通过让哈利爱上他的死对头来进一步羞辱哈利?这确实更像马尔福的风格,但他没有真的在追求哈利。他只是在...调情。不管他怎么说,有时候他仿佛几乎是没预谋的,甚至可以说是无意识的。

 

所以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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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清了清嗓子,罗恩正坐在他桌对面,两边散落着一堆纸张书籍,他抬起了头。

 

“你还好吗兄弟?”他问。

 

“呃...”哈利开口,现在又是一个好机会。公共休息室里除了他们俩就没有别人了。没有同学会偷听,没有赫敏金妮会盯着他,也没有人会看见罗恩激烈的反应......哈利再次清了清嗓子,试图扫清像痰阻塞他音喉一样的紧张神经。“呃嗯,只是想知道你做完了没。”

 

“没,在上床前我还有四英寸麻瓜学研究作业要写,你呢?”

 

“只剩两英寸魔药学文章了。”

 

哈利本该为那天没有说漏嘴感到释然的,可他却只感觉到了懦弱,而且如果有可能的话,他比之前更害怕了。

 

他知道几分钟后他就可以上床睡觉,迎接另一个黑沉沉的恶梦,然后裹着冷汗在他本应该与底部相撞时醒来,但这对他毫无帮助。在之后的早晨,会有两束明显紧张的目光刺伤他敏感疲惫的皮肤,紧接着就是长达两小时的魔药课,其中蔓延着与那反复无常的马尔福的亲密距离所带来的独一无二的忧虑心情。这些东西光是想想,他的神经就疲惫地刺痛起来。

 

“罗恩?”

 

“嗯?”

 

“我要上床了,我或许明早才把它完成。”

 

在爬着楼梯回宿舍途中,哈利回想起那瓶或许被马尔福偷掉的夜寐剂。此时此刻,哈利希望他也想过干同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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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有一个问题,波特开始以不讨人喜欢的方式突然出现在德拉科的脑海里。实际上对于波特来说这是个很讨喜的方式了,只是对德拉科以及德拉科的口味和理智来说不是而已。

 

明确点说就是,只要德拉科开始神游,波特就会浮现在他脑海中。他脑中的波特并没做什么,他通常只是坐在课室里,聚精会神地咬着唇,或者是在吃着晚餐,脸庞被愉悦所点亮,为他其中一个顶着胡萝卜头的朋友所说的话大笑。有时候,他在吃着吐司;有时候,他走在走廊上,疲惫的双眼出卖了他泰然自若的风度,他假装不去注意那些在他身边经过、好奇地偷偷看着他的人。

 

不管波特以怎么样的形态出现,那种画面从没停止让德拉科皮肤发热过。这本身不是什么少见多怪的事情或麻烦,可让德拉科忧心的不是波特的存在,而是那种热烈的感觉。德拉科非常熟悉愤怒跟兴奋甚至是嫉妒所导致的热度,但这种热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这是一种......连德拉科都无法说清的热,在很多方面上看,这都太离谱,太成问题了。波特在让德拉科违抗自己意志地生出这种关于他的不健康思想。

 

波特,他存在的痛苦之源。

 

波特,他存在的意义之源。

 

操他的波特。(进一步思考后,他觉得也许在这种情况下它真不是最好的咒骂。)

 

这得停止,现在。

 

可要怎么做呢?

 

德拉科已经在尽力让自己的脑子被其他东西占据了——光是看《罗密欧与朱丽叶》就占据了他大部分脑容量,另外他也学习,甚至有时候他还会跟潘西还有高尔(德拉科没有忽略每当自己要求离开、剩下他们两人时他无比满足的神情)一起呆着。但这些都没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只是个治标不治本的解决方案。他还有很多空余的时刻——无聊的理论课,夜晚躺在床上等待入眠的短暂时间——每当德拉科放下防备,波特就会趁机钻进德拉科的脑海中。

 

就是这样——波特这么做是故意的!他是同性恋,所以出于报复和/或恶意,他想把这也传染给德拉科。他学了些咒语——很可能是从格兰杰那学来的——让他的脸不断出现在德拉科的脑海中......

 

德拉科叹了一口气,现在他已经被拉低到做这种小气又可笑的动作的地步去了,可这甚至没为它那唯一可能有用的目的——让他激起对波特的愤怒起到作用。

 

靠。他最近这是怎么了?就是说不算上他已经说过的缘由(众多黑暗的缘由)。所有那些他受命于黑暗君主而施加在人们身上的痛苦,是出于一种原始的恐惧感以及甚至更糟的,一种无用的希望——希望这样做能让他莫名地感觉到更加强大,看起来更不像个傀儡;所有他为得到他父亲那些卑微赞许而委屈自己的谄媚方式;所有他为黑暗君主开路那些做过没做过的事情——6年级那个修理消失柜的任务是他所有任务中最有直接影响力的一个。还有很多很多。他有很多无法成为一个可以引以为傲的真实的好人的简单作风,;有几百种他11岁那年伤害那个无辜乐观男孩的方式。即使是他的倒影,因为羞愧,也不再与他说话(或者移动)。他不能责怪它。他也不大喜欢看到他自己。

 

所以说,除此之外,他这关于波特新兴反常行为是什么呢?

 

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个什么。

 

“呃,马尔福,”波特本人说道,将静静沉浸在各种思绪中什么忙也不帮,让波特尽情地糟蹋着魔药的德拉科叫了醒来,“你觉得你可以帮帮我吗?拜托?”

 

操,每当波特波特承认自己的无能时他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什么?自己一个人干5分钟也干不了吗?”

 

“马尔福...你已经神游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了,我已经开始以为你得了精神紧张症或者别的什么了。”德拉科嗤笑了声,“无论如何,我需要你帮我将累叶升麻的汁液提取出来。”

 

魔药制作已经到这么远的一步了?该死。

 

“自然,”德拉科抬起头,目光顺着鼻梁斜下看向波特,因为身高不高,波特的双眼才差不多到达德拉科嘴巴的高度。“好吧,为此我们需要支针筒。”

 

它就放在他们之间的桌上。他们同时伸手去拿,双手撞在了一起,手指交叠,他们两眼相汇。

 

波特红起了脸。

 

德拉科红起了脸。

 

波特立即看向桌子,“抱歉,”他喃喃地说,收回了手。德拉科拿起了针筒。

 

“那好,你拿稳那东西,我把针戳进去。”德拉科命令道。

 

波特点头默认,从桌上拿起一个小小的累叶升麻放在两指间。德拉科整整自己的双手以获得最好的角度控制针筒,但这使到他们的皮肤如此相近——那个升麻太他妈小了——德拉科下意识地收回手,只握住针筒的最末尾一端,尽可能离波特那危险的皮肤远一点,不要让他们碰在一起。这样握着很笨拙,很难控制,汁液提取起来会很困难,可这是值得的。

 

“你本可以自己来的,”德拉科用狼狈的僵硬语气责备道,从升麻上拔出针筒,把汁液射进坩埚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我会弄得乱七八糟,”波特说,他跟德拉科一样不高兴,“你很清楚。”

 

德拉科紧紧地抿起唇,沉下脸。他拒绝看向波特,那人正双手插着腰。

 

“杂种,”波特嘟囔着转过身。

 

“收回它,”德拉科嘶嘶地说,他的恼火情绪与波特的情绪相互摩擦,燃起了火花。

 

“我为什么要?”波特脱口说道。

 

“因为也许我是有很多属性,但‘杂种’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

 

波特瞪了他一会儿,大概是在德拉科冷酷的容颜下思考着他那句话对德拉科来说不仅仅是个骂人的话,而且是针对他仅存的一点荣耀感的亵渎。

 

“好吧,饭桶。”

 

“讨厌鬼,”德拉科反驳,几秒前对波特的那些深恶痛绝一下子莫名地化解为恼人的欢愉。

 

“小混蛋,”波特说完,背向德拉科面对着坩埚,但在那之前德拉科还是看见了波特气愤的抿唇皱眉以一种与他抛给德拉科的骂词相违背的方式放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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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韦斯莱正坐在魁地奇更衣室的长凳上弯下身绑鞋带。绑好之后他坐了起来,用力地朝右边摇摇头。洗澡的时候他的右耳灌进了水,让他的听觉变得怪怪的。

 

哈利绕过拐角。

 

“嘿,兄弟!”罗恩兴奋地向他打招呼,“不错的练习赛,哈?”

 

“没错,”哈利心不在焉地说,摸着后脑勺看向地板。

 

“其他人都走了吗?”

 

“是的,”

 

“果然。等我去东西,然后我们就去大厅吃晚餐。”

 

“嗯...”哈利同意道。

 

罗恩到回浴室拿起被他丢在那里的练球服和香皂,他仍在摇着头试图把耳朵里的水弄出来。在他出来时,哈利依旧站在原地,他交叉着双手看起来很不稳定。

 

“你没事吧兄弟?”罗恩问道,很是担心,“你看起来不是很好。”

 

他们很不协调的沉默了一阵,哈利继续低头看着地板。

 

“我很好(great),”他迅速地说,终于抬起了头,放下手臂。

 

“噢,那就好,”

 

“好?”哈利不可置信地重复道,双眉紧蹙。

 

“对啊,”罗恩说道,奇怪地看着他的朋友,“很好,我还担心你病了什么的......”

 

“病?”

 

“对啊,病,不过你说你很好,所以说...现在我们能去吃晚餐了吗?”罗恩转身要走。

 

“罗恩,等等,”哈利的声音奇怪地紧绷起来,罗恩转了回去。

 

“干嘛?我们能一边走一边说吗?我饿死了,而且这都是你的错,我不是想抱怨——练习塞很精彩——但老实说至少你得让我在合理的时间里去吃个饭...”罗恩的话缓了下来,意识到哈利困惑的表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起来像在冲罗恩大笑但又是觉得很难受的表情。“怎么了哈利?”他问道。

 

“罗恩,我说的不是我‘很好(great)’,我说的是我是‘同志(gay)’。”

 

“我知道,而我说了......”他的突然领悟直冲进罗恩灌水的耳朵里。“等等,什么?”他大叫。

 

“我是同志。”

 

“同志?”这次轮到罗恩愚蠢地重复了。

 

“没错,我是同志,”哈利说道,他看起来很不舒服,再次低下头看向地面的图案,“你知道——玻璃?弯的?兔子?”

 

罗恩大口吸着气,之后他甩了甩头,恢复了过来。“我他妈知道那个词的意思!但为什么你要这样说...”

 

“我这样说是因为我就是!我是同志,我喜欢男的!”哈利大声说道,他的表情满是挫败。

 

“不,不是,不是,你喜欢女的,你跟秋交往过,你跟我妹妹交往过。”

 

“我跟你妹妹分手了。”哈利指出。

 

“好吧,那又怎么样?和其他人交往去!你没必要去喜欢男的!和...和乔治娅交往去!”

 

“不,她笨死了,拜托,罗恩,”

 

“不,我才拜托你,哈利!你不是同性恋!”罗恩大叫着,他的脾气烈得就跟他那臭名昭著的头发一样。

 

“是的我就是!”哈利喊回去。

 

“那么别这么样,恢复回去!”

 

“我做不到,你这大傻瓜,你以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吗?”

 

“我不知道!也许!也许你只是想获得更多的关注,因为你的英雄时代已经再次完全过去了。‘活下来的那个玻璃’听起来挺吸引人的不是吗?”罗恩说道,尽管他知道这都不是真的,他本来已经气愤得发红的脸又抹上了一层羞愧,变得更红了。

 

“啊!”哈利大喊着握起了拳头,“你这笨蛋!我就知道你会像这样!”

 

“像哪样?”罗恩一头热地挑衅着。

 

“像个......让人受不了的、不可理喻的饭桶!”哈利的脸因盛怒跟泪水扭曲了起来。他的泪水,它们就像针一样,将罗恩暴怒的脾气刺出了一个洞,放出了一些热气。可是他仍然不会妥协。他瞪着他的朋友。

 

“你...你这消息来得太过突然!这他妈让我晕头转向!”他大声地说,“我该怎么反应?”

 

“哦,我不知道,更镇定些?更讲道理些?更像个人些?像个他妈的好兄弟些?”

 

“那么太糟了,我以为到了今天我们都知道我是个糟糕的朋友,”罗恩厉声地说道,脸扭曲了起来。

 

“罗恩——”

 

“走开,哈利。”

 

“可——”

 

“走!”

 

他们之间沉默了一会儿,一时间只能听到他们的呼吸声。之后,哈利蹬着脚离开了更衣室,大力地关上了门。

 

罗恩重重地坐到长凳上。他以为现在战争结束了一切都会恢复原样,他们会毕业,之后他跟赫敏会稳定下来,哈利跟金妮也会稳定下来——在他从他们的关系带给他最初的震惊感中恢复过来后他确实挺喜欢他们在一起的——他们都会有各自的孩子要抚养,有工作去抱怨...可现在...现在他妈的哈利·波特却不得不给他们的正常生活抛下个炸弹。再一次。

 

罗恩重重地靠到后面,使头撞到了储物柜上,这很疼,靠。

 

也许赫敏能开解他,说服他他究竟有多无理取闹。

 

或者说不。如果哈利说的都是真的怎么办?他无法回头了,他没得选择,罗恩会跟他绝交吗?

 

罗恩叹了口气。不,他不会。他都坚持这么久了不是吗?哈利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只需要接受事实。

 

要命。

第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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