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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硬币的两面 原作者:noiselessheart(战后)第九章

Chapter Nine

Holy Palmers’ Kiss

 

“Hatreds are the cinders of affection.”——Walter Raleigh

 

 

“今天你们要进行个测试,还要对两种不同的魔药进行观察——你们一会儿就会在桌上的坩埚看见它们了。你们的任务就是要判断出其中哪种是毒药,哪种是解毒剂。”斯拉格霍恩说。终于有个有趣的东西来测试下德拉科的巧智了。“你们大概得在开始之前列出一系列差别来。有人能为我鉴别出毒药的其中一种特性吗?波特先生?”

 

德拉科把原本举到桌上手放回到腿上。他跟其他人一样看向波特。然而问题是,波特并没有注意到。他正愁容满面地看着自己的羊皮纸,用笔尖戳着它,使到纸上墨水横流,就像致命伤口上的黑血一样。德拉科看到就觉得恶心,那些他忍着剧痛埋藏起来的画面又伸出了它们尸手,就像是来自坟墓的僵尸。他转移了视线。

 

今早就餐的时候他注意到波特正认真地跟一个表情寡淡的韦斯莱说话,而格兰杰则在犹犹豫豫,没帮上忙。波特一定又跟那个黄鼠狼吵架了。天啊,不过那个红毛很迂腐,他太他妈情绪化、太他妈不可理喻了。

 

“波特先生?”斯拉格霍恩重复道。

 

波特还在戳来戳去。德拉科在桌子下踢了他一脚,那引起了波特的注意。他停下了戳弄羊皮纸的动作,怒视着德拉科。德拉科稍稍动了一下头,指向课室前方。会意的神情注入波特的双眼,那双绿眼睛一下子从恼火的深黑色变成了紧张的苔绿色。

 

“呃,到?”他告知斯拉格霍恩。

 

斯拉格霍恩叹了一口气。“算了吧波特先生。马尔福先生,能请你回答一下吗?”

 

德拉科洋洋自得起来。“如果把催化剂加进魔药里,它会沸腾起来,但解毒剂就不会有反应。”

 

“没错。然而,催化剂对每种毒药来说都是独一无人的,在用之前需要识别好,这就是我给你们的唯一提示。”他说着宠溺地打了个眼色,“那么好吧,这应该能给你个想法到底要怎么开始。干活去吧!”

 

“老天,太不可思议了,”波特哀怨道,“我们要怎么做啊?”他泄气地靠到椅背上。

 

“没那么糟糕,我们得去找催化剂不是吗?我的意思是,这很显而易见了。所以首先,我们得识别出魔药的特性。我们从基本的开始——颜色,稳定性,酸性——在我们把它们变得更复杂前先看看这些东西能告诉我们什么。接着我们就可以对催化剂做出假设了。然后我们再试验、纠错,进行淘汰。”德拉科解释,非常清楚波特在看着他——他的双眼大而清澈,双唇稍稍张着,好像在表达敬佩感或崇敬之意。

 

“好吧,如果真有这么简单你直说就是了。”他说。

 

德拉科翻了翻眼睛,“老实说,它只是听见来复杂而已。实际上即使是你也可以不碍手碍脚一次。”

 

“哈,我真是受宠若惊了,马尔福。我不知道你会在意。”波特讽刺地说。

 

德拉科胃里冒起了酸水。“我没有,”他厉声地说,没由来的就过度反应了。

 

“呃,好吧,我只是在......算了,”波特嘟囔地说,那种欣赏就像熄灭的火焰般消失了。

 

斯拉格霍恩在那时走过,他停下来给了他们个闪烁但严厉的眼神,“男孩们,”他说,“别再斗嘴了,开始干活吧,就现在。”

 

德拉科生气地看向教授离开的宽大背影,听见右边响起一个暗笑声。经过调查,他发现那个暗笑声是波特发出的,他双眼弯起,十分明亮,而他的双唇也咧笑着翘起来。德拉科的腹部充满了满足感还有罕见的暖意,就像刚刚喝过热茶一般。

 

“给你,”他说道,驱散了那一时刻,打断了他正不断生起暖意的身体,递给波特其中一副放在坩埚旁的护目镜,“戴上它。”

 

波特扮了个鬼脸。

 

“魔药有时候是不可预测的——它们可以静静地煮着,接着突然发出滋滋声,毒液四射,”德拉科用他傲慢的教授语气解释,“你不得不小心——除非你想让毒药射进眼睛。坦白说,我并不在乎,可如果‘那个被选中的男孩’瞎掉的话,会很让人遗憾。你也不想让你的粉丝团失望,不是吗?”他揶揄地加道。

 

波特戴上了那副眼镜,脸部表情变了变,吐了吐舌,“难怪你如此喜欢魔药,”他说道,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很奇怪,德拉科更加关心波特的护目镜挂在他自己眼镜上的方式,这使到两副眼镜都以危险的姿态歪歪斜斜的横在他脸上,而不是去识别波特话里潜藏的小意图。波特试图把乱麻理清,但却越理越凌乱了。他的眼镜马上就要折断了,或者说就要整个掉下来了。

 

德拉科叹了一气,“波特,”他说,“手拿开,你把自己弄得像个滑稽小丑。”

 

“嘿,这没——”波特开口说,但在德拉科抬起手靠向波特的脸去调整架在他鼻梁上的两副眼镜时,他收住了声。他所做的一切与波特无关,他只是不喜欢这种凌乱感而已,他说服自己。尽管如此,他还是尽力避开与波特的相触,不情愿地意识到这种接触所带来的诡异危险,可他的手依旧擦过了男孩温软的脸颊。他既吃惊,又兴奋,德拉科的心在翻腾。

 

他们是如此的近,太过近了,但这是没办法的——这过程需要这种近距离,真的。德拉科怎么能在两英尺外修正波特的破眼镜呢?他压根没想过用要魔法。另外,波特定定地站着,双眼直直地看着德拉科,一眨不眨。天,尽管被两层模糊的镜片所冲淡,他的眼睛还是这么绿。没有魔法真的可能塑造出这种如此饱和的瞳色吗?如果波特果真是从他母亲那里遗传到这双眼睛的话,那么德拉科也不可能责怪斯内普被他母亲迷得如此神魂颠倒了。

 

在把乱麻理清好,德拉科向后退了退,拿出魔杖指向波特的脸。

 

波特颤了颤,向后退了一步,“看着!”他大喊。

 

“噢,你能放松点吗?”德拉科哼了哼,“我只是想帮你弄干净镜片,如果镜片那么脏,因为看不清导致你最终伤得更厉害,那戴护目镜或者眼镜又有什么必要?”

 

波特妥协地叹了一气,于是德拉科喃喃地念出“清理一新”,大功告成。他收起魔杖说,“我要去橱柜找找潜在的催化剂。”

 

“那我该做什么?”波特问。

 

“等,另外不要动任何东西。”

 

“我没那么没用,你知道,”波特用安静平淡的语气说道。这听起来更像是在谋求德拉科对他还有一点用处的认同,而不是在挑起战争。然而,这个想法太过愚蠢了,德拉科拒绝纵容波特。

 

“在这方面你就是,”他流畅地说。

 

德拉科转过身,波特沉下了脸,重重地叹了一声,就像被罗莎琳拒绝了的罗密欧。太可笑了,德拉科想,但他不确定自己想的波特的叹息还是那其中的意味。

 

他在橱柜用心检视着那些材料,这时一个轻轻的跺脚声打断了他。

 

“德拉科·马尔福,”一个尖锐傲慢的声音叫道,“你离哈利远一点。”

 

他转过身,“啊,是麦克唐纳啊,”他假笑道,“你凭什么提出这要求?”他傲慢地问。

 

“我...我是他的...”

 

“不是她的女朋友,无疑?”德拉科故作惊讶。

 

“不关你事!”她自以为是地说,“你就给我离他远点,听到没?”

 

德拉科冷笑,“我想对你们宝贵的波特做什么?”

 

“噢,别装傻,”麦克唐纳嘲笑地说,“很明显你是个玻璃,而且很明显你想要他。”

 

德拉科大吸一口气,他该死的什么?“什么?”

 

“你听见了!很显然你想要他,但哈利不喜欢那样,他亲口告诉我的,”她宣称。

 

德拉科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尽管他的思绪还很混乱。不知怎的,在他调戏波特以刺激麦克唐纳这个过程中,他从没想过他可能会被认为喜欢上波特。这个想法真是......非常有警告性。“我觉得你歪曲了事实,”他冷静地说。

 

“我非常肯定我没有,哈利是直的,而且不管怎样他绝对不会喜欢你,所以你还是放手退开吧。”

 

现在德拉科怒了。他配不上波特?好吧也许他私下里会认同,但他不允许其他人下这个相同的结论。“我不会退开的,”他尖刻地说,“因为我一开始就什么都没做!而且我也绝对不会喜欢上波特!”他严肃地说完,等着麦克唐纳被他唬到。

 

“噢,拜托,”她嘲讽着,“你在为能把手伸向他而找借口。”

 

“我没有,”德拉科下意识地否认,之后他停了下来,考虑到他的怒火可能会把他害死。

 

“你有,而且我也目睹了你是用什么方式他看的,就像他的屁股在光芒四射似的。”我之前在哪见过这个表达啦?德拉科讽刺地想。噢,没错——在瓶里,罐里,黑暗里。“我是有眼睛看的。”

 

“真是过奖了,不过我也一样。”老实说,这就是你所能想出的最好说辞吗?这不会说服任何人的,德拉科,他暗暗想着,甚至是你自己。噢,闭嘴。他回道。

 

“哦,真的吗?那么就好好利用它可以吗?这样也许你就能看见哈利到底对你有多不感兴趣了。”

 

“随你怎么说,麦克唐纳,”他拖着调子说,挂上一脸漠然的神情以掩饰他已经没可信服的方式否认自己喜欢波特了,或许他早就习惯了被人套上罪名。

 

麦克唐纳嘟起嘴,傲慢地弹了弹头发,之后便生气地转身,趾高气扬地离开了,好吧,或者说是努力想表现出趾高气扬。在德拉科的观点看来,作为麦克唐纳,她的努力都是白费力气的。就像要展示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趾高气扬,同时更是想重树自信,德拉科拿起之前就选好的材料,跟在她后面趾高气扬地离开,回到他课桌去。

 

他回到波特身边,比离开时更加乖戾了。他越来越怀疑,他所做的事远远没唬弄到波特,他与麦克唐纳的游戏只给他自己挖了个越来越深的坑。

 

波特坐在课桌边,就如德拉科脑海中的其中一个具象——咬着唇,眼神不带防备(或者说也许只是德拉科这么认为而已),疲惫,喉结突出诱人。德拉科烦躁地伸手扫了扫头发,紧接着他就想,在疲惫的状态下没人该这么好看,他真该为这种想法把自己给阉了,不然就一忘皆空。这等娘气意识让他越来越蠢了,因为这种挫败感,他的脾气越加大了起来。

 

“回魂了波特,”他嘲讽道,提醒着自己与‘继续活着的男孩’之间的立场。

 

波特开口了,“哦,你回来了,”他不带一丝怒意地说,没被德拉科故意作出的幼稚招呼刺激到。“真是够久的。”

 

波特站了起来,向德拉科伸出手。“来,让我帮你,拿些东西给我,”他说着指了指德拉科危险护在胸前的那堆材料。

 

德拉科缩了缩,“不,”他很突然的拒绝了。他不信任波特,在这过程中他们会在不必要的情况下不小心碰到一起的。天知道这同性恋会不会很享受。“我自己可以。”

 

波特斜眼看着他,还是收回了手。德拉科很不优雅的将材料堆到桌子上,材料掉了一些到地上,德拉科不得不弯腰捡回它们。在他站起来时波特并没说什么,可他的沉默比任何话都要尖锐。德拉科沉下了脸。

 

“那么现在我们只要把它们丢进去期待它们别爆炸就可以了吗?”波特问。

 

“不是,”德拉科暴躁地说,“我们不只是将它们‘丢进去’,这是个更加微妙更加...”德拉科缓下了声。实际上波特是对的,德拉科只是在换个说法而已,“没错,差不多就是这样。”他修正道。

 

波特温和的假笑道:“每当你像那样说话,你听起来就像斯内普,你知道吗,‘我不指望像你这样的人会欣赏像魔药制作这种精确细致的科学艺术,波特’,”他说话的语气既模仿了斯内普的单调,又带着德拉科流畅嘲讽的长调,让德拉科皮肤刺痛。

 

一般来说德拉科会为被拿来与斯内普比较感到得意,但出于某种原因,他觉得很不好受,想知道波特究竟是不是在奉承他。他不该介意的,可他真的介意了。“好吧,确实,”这就是他所说的,“这确实是个微妙的艺术,而你没有这能力去欣赏。”

 

波特不甚在意地朝德拉科挥了挥手,就像在说“是啊是啊”似的,可他说的却是:“我有能力把东西放进锅里。”

 

“炮哑都有这能力,波特,”德拉科回道,“没必要那么狂妄。”

 

波特抬起眉,觉得很有趣。德拉科莫名的红起了脸,之后又对自己黑下了脸,“那么,我可以吗?”他问。

 

“狂妄?”德拉科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慎重,但他的心却砰砰的跳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放东西进锅里,”波特纠正道。

 

“哦,对,没错——从那开始。”德拉科直接指出。

 

波特走向坩埚开始工作,但德拉科没有加入他,依旧警惕地站在一边。尽管这不是个监督的好位置,但这留给他跟波特更多空间,而这是个好事。这是!为了那个波特传染给他的娘气意识,德拉科重复。这种娘气心理正催促着德拉科向波特靠去,轻轻撞上他,假装他不是故意的,跟他建议说他们的材料不达标,也许他们该回到那个私密的储物室去拿...

 

德拉科火烧一般红起脸,暗自呛了一下。

 

他把目光移向波特,希望这个监督的任务(确保他的搭档没有出错导致他们俩都被送进医疗翼)会转移一下他的思想,避开更危险的后果。

 

他看见了波特专心致志的神情正带动着他的嘴角和眼角、在他把头俯在材料上时他那额线。他看着波特无意识的扫着他那头浓密的凌乱黑发,它们就像波特的眼睛和伤疤一样别具一格。这个动作本是要把他那过长的刘海扫离眼睛的,但那头发总会弯弯的跌落回他的眼镜周围。德拉科看着这个动作循环了好几次,才把目光移到波特脸上。他微微感觉到他又让自己走神了,但无法阻止自己。

 

那张脸——那张如此熟悉的脸庞,他已经预言家日报上看了很多年了,他带着各种蔑视与愤怒看着它,它则眨动着双眼,注视着自己。所以说为什么直到现在,德拉科才发现这张脸究竟有多美呢?波特稍显四方的下巴、那如此柔和的下颌线、那如此丰润的下唇,几乎是他上唇的两倍,它们虽尚有缺陷,却衬得很是和谐。每当波特笑起时,他的五官是如此生动和谐。尽管他经历了这么多风雨,他的脸依旧年少迷人。那双眉,无比生动的长在他那双让人惊艳的双眼上。

 

那双眼睛,至少德拉科没有错过。每当它们指向德拉科,那双眼总是熠熠生辉,让人无法忽视,或者说无法让德拉科忽视。波特一直都能将德拉科的热情高高燃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为什么他还开始注意到波特那张著名的脸蛋很漂亮呢?为什么波特的注视开始让他的皮肤升温,让他双唇发颤,让他腹部骚乱?对于德拉科这样的人来说,能有人像波特一样让他烦恼是不合理的,一点都不合理。

 

尽管如此,德拉科还在定定地看着波特的脸,无意识的放弃了之前想监察毒药的决定。波特的脸令人神魂颠倒——它一直带着表情,似乎容注了从生到死的每一种情感。不像德拉科自己,他的表情是受到控制的,经过多年的训练,他的脸上只会显示出德拉科所选择要暴露的神情。他从来没有失败过,除了在特别情绪高涨的时刻。有趣的是,那些时刻总莫名与波特有关。有趣并不是正确的用词,令人惊恐会更合适些,很成问题。

 

波特的表情陈述着催化剂的鉴定过程,德拉科不用看坩埚里的毒药就知道了。一开始,他很谨慎的放了种材料进毒药里,接着什么都没发生,他显得一脸失望,最后,他专心的选择下一种尝试的原料。

 

德拉科看着波特的袍子跟随着他的身形以及他敏捷身体的小动作沙沙作响着。他看着波特的手指,它们敏捷有力,一伸一张。那是一双漂亮的手:能干却灵活,而且还很柔软,德拉科可以保证这一点。这种对比反差对于波特本身也同样适用:纤瘦,却不瘦骨嶙峋;柔软,却不羸弱;他反复无常,甚至有点危险(不过德拉科是绝不会承认这点的),但却很温和。德拉科有一种感觉,在那跟随着波特的动作在移动的蜿蜒肌肉上(并不是说德拉科在看着他,天,不是那样)是一层如在夜晚抵着德拉科赤裸肌肤的被子一样的柔软感。

 

德拉科让自己陷进了这迷幻舞曲中——宁静的思绪,震动的脉搏——抬着头,舒适地交着手臂,无视周围的环境,甚至无视了他精明思维的无声逻辑,他打量着波特。

 

波特转过头,那明亮的目光以及富有吸引力的脸,抓住了德拉科。“有动静了,”他说,“我觉得它可能在沸腾。”

 

德拉科被拉上前,不小心的——但也许有点故意——径直撞上波特身侧。连贯的思绪消失了,他几乎感觉自己被施了夺魂咒——他不假思索的移动着,十分顺从。但这不是一种恶意的外加强制力,这是德拉科自己的身体在引导着他,而且他甚至没做一点反抗。

 

他向前移动时手的自然晃动导致其与波特的手撞在了一起。相触的双手被他们袍子的褶皱所吞没。德拉科的双眼正徒劳的想查看坩埚里的东西,涣散无焦。他僵住了,无法将手从波特那移开,也无法做任何别的事。他们都定定的站在,刻意地盯着坩埚。之后,波特动了。他的手在德拉科的手边转了转,直到他们掌心对上掌心。接着,他犹豫地,把掌心合向德拉科的掌心。

 

德拉科的皮肤在神经的颤抖下爆发了。他从不知道,原来手也能如此有生气。波特的手掌很暖,不过有一点点湿。它静静与德拉科的手心相抵,并非无心所致,可也没多做别的。德拉科感觉这种触碰将某种染料注入进他的血液中,一寸一寸,将他的皮肤染得粉红,只余下那个相触点,循环至他全身。他内心暗暗愉快的笑起来,荒谬又愚蠢,而德拉科在这一刻,也忘了提醒自己要生出厌恶感了。

 

他跟波特都明显地压制了看向对方的冲动,不愿承认隐藏在袍子褶皱下的动静,不愿承认他们只凭这小小的触碰,就跨越了那无法征服的虚幻障碍。

 

没有思考,也没有某种潜意识和可触的直觉,德拉科的手指缠上了波特的手指,这是爱抚的前奏。明显被莎士比亚施过夺魂咒,德拉科的脑海一角在这时吟诵起来——“密合的掌心,远胜于亲吻。”

 

带着这个想法,德拉科的意识剧烈一颤,他恶心的抖动着恢复了知觉,将自己从自我的夺魂咒下拉了出来。他到底在做什么?他突然地跳离波特,仿佛波特的手指带了超负荷的静电击到他了一样。他自若的神情在他看见波特茫然失措的脸时一下子崩塌了,他既震惊又自我厌恶,还莫名有种失落感,这些感觉一下子涌了上去。接着他快速地深吸了一口气,将他破碎的冷静重新拾起,振作了起来。

 

“你他妈的死同性恋,”他嘶嘶的说。难堪、恐惧以及他不在意去深究的迷惑混在一起,熔成了炽热又自以为是的怒火,从其真实源头——他自己——转移,发泄到波特身上。“把你的手拿开。”

 

波特看起来就像被搧了一掌。他沉默了一阵子,表情如挥鞭般迅速转变着,不过之后,他便面红耳赤起来,既羞又愤,他尖酸地低声说道:“一分钟前你似乎一点都不介意。”

 

德拉科忍住了怒骂的冲动,因为,见鬼的波特是对的。“我...我恶心到麻木了,波特,如果你将之误会成是喜欢,那你一定神经有问题。”

 

波特的脸更红了,跟韦斯莱的红发有得一拼(无论如何韦斯莱没什么可拼的),“真的吗?在你碰我而不是我碰你时,你似乎从没觉得恶心。”

 

德拉科的心跳奇怪而不规律的轰轰作响着,扰乱着他的身体各处——他的耳朵,他的肚子,他的脖子——就像那个宿命的下午,他躲在书架的另一边一样。他与波特之间那份小心翼翼的平静爆发了——十分迅速。一半的他被这种急升的激情所振奋,另一半的他却疯也似的追赶着他自己,害怕他自己跑得太快,无法赶上。

 

“那不一样,”德拉科冷笑着说——或者说他想,意识到当一个人如此激动,他真的很难镇静的做到冷笑。

 

“为什么?”

 

“因为我那是在算计你,而你现在是真的有那意思。”德拉科的音量正在增大,也意识到课室的其他人提起了注意,抛弃了手中的活,想看看这熟悉的波特/马尔福激战走向白热化。

 

“算计我?”波特波特快速问道,“为了什么?实际上?”他也喊了起来。

 

“波特先生!”斯拉格霍恩大喊道。他们争吵的分贝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度,无法逃脱他的注意了。“马尔福先生!”

 

他们甚至没有看向他,依旧紧紧地怒视着对方,僵持着,怒火冲天。他双眼锐利的眯起,鼻翼微动,双唇危险的静静闭着,这样的波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温顺又高贵的格兰芬多。他看起来危险又性感。德拉科火爆的发出一个莫名的声音。

 

“我建议你们把事情带到走廊去解决,在我被迫对你们采取行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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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转身横冲出课室。看着他健美自然的身影离去,哈利无法否认,他如今的状态因为激怒以及性醒觉而变得更加高涨了。这真是个疯狂的混合。

 

哈利跟在那个怒气冲冲的金发男孩身后,也横冲出走廊。他的怒火令他无视了周遭,眼里只剩下那个导火线,他甚至没听到斯拉格霍恩的警告和命令,此刻他跟上马尔福只因为他所有的感觉都与那该死的让人火大的混蛋系在了一起,他无法把自己拉向别处,他没那种控制力。

 

他大力关上身后的门,马尔福转身面向哈利,双眼紧眯着,让哈利肾上腺素飙升。

 

“你知道我怎么想吗?”哈利嘲讽地说。

 

“我不在乎你怎么想。”马尔福猛地说道。

 

哈利没有在意,“我认为你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动机,马尔福,我一点也不认为你是在算计我,这一次,你不是。”

 

“噢,是吗?”

 

“没错,”

 

“你这是在暗示什么,波特?”马尔福问,最后那个词几乎是喷出来的。

 

哈利紧紧看着他的死对头,他尽力让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语调平稳,伪造出一种他从没有过的绝大自信,“我认为你喜欢,”他说,这种指责是完全没有依据的,因为他并不知道这事。他只是在把任何他认为能刺激到马尔福的话说出来而已,而他成功了。

 

马尔福脸上血色全无,看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就好像哈利刚刚用无比强大的缴械咒把他摔到了墙上似的。“什么?”他尖叫道,所有的冷静都被他抛弃了。很好,哈利最喜欢他这样了。“我对你没兴趣,我可不是个该死的玻璃,不像你。”

 

这下轮到哈利不安起来,“我可不是那个一直在挑逗人的人!”他大声地说,因为他没有更好的回应,也无法坚定的做出否认。

 

“你不懂什么叫挑逗,波特,”他的声音耗尽了音量,变得更加有危险性了。

 

“我不懂?我猜这又是个你所说的精妙艺术形式了,是吗?”

 

“对,”马尔福咬牙切齿地说,“所以,你自然是个耻辱。”

 

“一个足够让你脸红的耻辱。”哈利回击道。好吧,他不是最顺利的调情者,也没有太多经验...但凭着纯粹的直觉,他在他们袍子下亲热了——他一点都没多想,也没做什么打算——而且在被打断之前,这情调得还非常不错。

 

“是你让我们掌心相对的,波特!是你决定要握手的!这表明你是个同性恋!”马尔福声嘶力竭道。哈利再也不清楚他们到底在吵什么了。

 

“我们没在握手,你这白痴,而且你这是在指责我小题大做吗?我们仅仅只是在该死的挨着!我认为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你他妈喜欢这样!所以要我说的话,你才是同性恋。”

 

“我没要你说,而且我他妈不喜欢!我不是个死同性恋,你个同性恋!”马尔福嚷嚷道。

 

哈利以前从没见过马尔福发火发得如此彻底、风格如此惊人!这真是个奇观,看着马尔福苍白的脸一点点蹿红;看着他的灰眸坚硬得如锋利的钢刀,光照之处熠熠生辉;看着他柔韧的身子愤怒的紧绷起来,胸膛跟随着他的喘息一张一缩。然后,他扑向了哈利。

 

哈利缩了缩,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等待着接下来的钝痛袭来。马尔福的手紧紧抓着哈利的衣领,把他扯了上前,他们的身体撞在了一起。哈利缩了一下,接着马尔福的手就松开了哈利的袍子,抓住了他落在脖子上的头发,对着他的脸颊粗粗的喘着气。哈利的脸猛的靠向前,而在他开始惧怕马尔福会对他做什么时,两片柔软的东西很粗暴地袭上了哈利的嘴。有一秒,哈利还疯狂的推拒着马尔福的身体,仍旧在自己被袭击了的猜测中挣扎着,他的脑子还不知道究竟他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事。在某种意义上讲,他是被袭击了,但不是被拳头,而是被两片唇。

 

马尔福正在吻他。

 

这个意识就像打人柳的枝条一样打向哈利,他完全僵住了,惊入骨髓。他既没有回吻,也没有采取更深入的行动推开马尔福。他只是简单的试图强迫他失灵的脑子去处理这个事实:那双弯弯软软的唇,那故意压到他唇上,没有采取更多行动,只是坚定的压着他的那双唇,是属于德拉科·马尔福的。然而,在哈利有足够意识开始作出反应前,马尔福的手再次放开了他,重新抵在了他的胸上,用力的,向后推开了他。哈利踉跄了一下,仍然处在震惊的笨拙中。

 

他们注视着对方,喘着气。从马尔福脸上一反常态明显的震惊神情中判断,哈利猜测他也没比自己预料到这事的发生多多少。这没关系。

 

哈利的意识与连贯性踉跄的回来了,他的怒海翻腾,更进一层,让他全身血液沸腾,就像是满塘的岩浆。

 

“你个杂种!”他大骂道,回想起马尔福讨厌这个词,但此刻他不在乎。他的声音嘶哑的哽咽出来,“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马尔福只是看着哈利,重重的呼吸着,似乎看起来他要么会作呕崩溃,要么会重击哈利。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哈利重复,冲向了沉默不语的马尔福。“为什么?”他质问,声音把要说的词分裂成两半。

 

接着,他径直把马尔福推向后。马尔福恢复了意识,把哈利撞回去。他们双双跌倒在对方身上,怒火渐旺,纷纷向自己所及之处揍去。胡乱盲目的拳头、膝盖、手肘和脚让他们倾倒在地面,断断续续的叫嚷着。不知怎的,哈利压到了马尔福身上,而他正使劲把哈利甩到一边,压向他,占领优势。

 

哈利听见课室的门砰的打开了,接着他就意识到一股力量将他甩到了墙上。在他坐起来时,他看见斯拉格霍恩正站在他和马尔福之间,愤怒的抖动着,举着魔杖——明显他将他们分开了。课室的学生都涌进了走廊,站在他身后。

 

他使了把劲站了起来,当他的肾上腺素冷却下来时,他觉得自己的能量就像小溪流般倾泻了出去,让他双脚像踩在泥泞中似的。

 

“我告诉你们的是把问题解决好,”斯拉格霍恩大声说道,“不是互相残杀!到校长办公室去!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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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向麦格办公室的路程漫长又安静,遗留在他们之间的星火还在跳动,几乎可见。对于哈利来说,他的思想还在激烈的跳跃着,一半是对马尔福带着杀气腾腾的想法,一半又炽烈、心疼的懊悔着马尔福将他推开得太快,他还没正式享受到符合他性向之人带给他的初吻。他甚至还没去想这是怎么发生的,他的脑子仍旧旋转得太快,无法去想任何比直接行动更复杂的东西。

 

他们一到那,石雕像就打开了,显然,麦格知道他们的到来。

 

他们一踏进办公室,她就用严厉的眼神向他们打着招呼。哈利发现这里比邓布利多使用时更加简单——没有了福克斯,没有了冥想盆,也没有了许多哈利从没识别出的旋转小玩意。

 

“我必须得说,随着战争的结束,和解在我们整个世界抚平着老旧的伤口,我期待今年我们学校内部的针锋相对会淡下来,即使是你们俩。我很失望被证实自己是错的。”在用她锐利的目光将他们活剥了一层后,麦格终于说道。她斜眼看向哈利,尽可能平淡地说,“特别是你,哈利。”她的责备很刺人。邓布利多在这方面也是个大师——这种失望感比提高音量更加伤人。他们在忏悔的沉默中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在那一时刻延长,而她没有再说话时,他们变得更加不舒服了。

 

马尔福清了请嗓子,“我们要被开除吗?”他问,“校长?”

 

“不,”麦格说,哈利感觉自己的胸膛放松的瘪了下去。在马尔福提到前,他甚至没担心过开除的问题。“我打算把你们的惩罚留给斯拉格霍恩教授。”

 

就好像被召见了一般,斯拉格霍恩在麦格说出他的名字时走进了办公室。他现在比起在走廊时平静了许多,他抖动的颌骨定了下来。

 

“我刚刚告诉这两个男孩子,”麦格告诉他,“我会把他们的惩罚留给你。”

 

“啊哈,”斯拉格霍恩说,目光落到马尔福和哈利身上。哈利十分后悔他处理掉了混血王子的书,以至于失去了斯拉格霍恩爱徒的地位。“我想,就劳动服务一个月吧,每晚都要。而且由于一开始我是让你们到走廊上解决问题的,我想只有让你们一起做劳动服务才合适。也许让你们相互作伴一个月能迫使你们放下成见。”

 

哈利的心恐惧的沉了下去,与此同时又升起一丝自虐的希望。他大胆的看了马尔福一眼,又立即希望自己没这么做。对于他们一起做劳动服务的惩罚,马尔福的反应比暴跳如雷更坏,他看起来厌恶到吐。哈利压下了一股上升的受伤感,低头看向自己的脚,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了斯拉格霍恩的话。

 

“那么好吧,就这么定了,”斯拉格霍恩满足的说道,“今晚8点到我课室报到,不要迟到。”

 

第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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