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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十一章

Is the day so young

 

“醒来。”杀生丸的声音潜进他的梦里。

 

“嗯？”犬夜叉嘟囔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靠在他哥哥背上。“我们回到村子了吗？”他带着睡意问，抬起头，希望自己没有在杀生丸的毛皮上留下口水。

 

“没有，我们先在这里降落。我原打算会离开三天，以防跟熊精之间进展不顺利，但既然我们昨晚就处理好那事了，就在这里呆一会儿，这样至少可以给法师他们更多空间搜索制服幻影的咒语的时间，不用被我们打扰。”

 

犬夜叉看看四周，发现杀生丸说的“这里”就是上次朔夜他带他来的那个有温泉的地方。

 

“你喜欢这里？”他问道，白色的尾巴松开了他的身体，杀生丸从阿恩背上下来。

 

“这里给了我需要的平静，我是绝不会带邪见来的。”

 

犬夜叉笑了一下，也从阿恩背上跳下来，跟着杀生丸走到树荫下。他和上一次犬夜叉变成人类看着他时一样，坐在了那块石头上。

 

“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他说道，站在他面前。阿恩走到池边喝水去了。

 

“愈合得很好。”

 

“给我看看。”

 

杀生丸解下铠甲，抖开左肩上的衣服，五道刺破的伤口嵌在他白皙的上臂。伤口正在愈合，他身体的力量也将熊爪的毒逼了出去，但是犬夜叉还是能看出那爪子刺得有多深，因为在经过一整晚，直到今天早上，还能看得见伤口。

 

“以后别再那么做了，”他说，“我说我不想在战场上成为你的弱点是认真的，要是你再因为我分心，我就亲自杀掉你。”

 

“这有什么意义，如果你的初衷是让我不要受伤的话。”杀生丸干巴巴地说。

 

“你知道我的意思。”犬夜叉抱怨地说。

 

“怪就怪在我确实知道。我得把熊的臭味从我的衣服上洗掉。”

 

“为什么？这不是妖怪界的丝绸吗？难道它一点都不能自行清洁？”

 

“可以，但是那样的话我就得忍着臭味到那时候，我不喜欢。”

 

犬夜叉嗅了嗅他，“熊的臭味大部分在你的衣服和皮毛上。给我，我帮你洗，你可以把皮毛拆下来对吧？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你变成大狗的时候衣服怎么能不被撕成碎片，皮毛也不会掉下来，不过吧，这对于你来说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也不打算绞尽脑汁去思考这个问题。“

 

“我可以拆下，但是我不会让你把它从这里拖到水池的，我自己来。”

 

“反正我也是要进水里的，臭熊味也沾满了我的火鼠裘，而且如果你连你自己身上的气味都不能忍受的话，你也受不了我身上的气味，所以我还是要洗洗。你要是不拆你心爱的皮毛的话，那至少把你的衣服给我，来吧，脱下来。”

 

被犬夜叉愉快地下命令和唠叨自己的情景逗乐了，杀生丸默默认了，他脱下肩膀和袖子上绣有红色花纹的外衣，交给他弟弟。

 

“这些花纹不会褪色吧？”犬夜叉问。

 

“不会，以前我的衣服也弄湿过，但是颜色并没有褪。”

 

“很好，我可不想因为弄坏了你的华丽外衣而被揍。”犬夜叉说着，走向水池。在池边，他解下铁碎牙，把它放在干燥的地方，与此同时他回过头说：“顺便说一句，如果你期待我再次脱光光的话，你可要失望了，这次我要穿得好好的。”

 

“我受到了一万点伤害。”杀生丸讽刺地说。

 

犬夜叉沉浸在池子中，他注意到，泉水是从右边的石堆里流下来的，在低洼的地方形成了这个池子，水从池子溢出，又形成了一条小溪，顺着斜坡流到森林的某处。温暖的水流洗去了他袍子和杀生丸衣服上的熊味，他也低下头弄湿头发，只是在那之后他必须把耳朵的水甩掉。

 

在衣服嗅上去干净了点后，他跳出池子，并把衣服晾到树枝上，让它在清晨的空气中，慢慢滴干水。随后他回到杀生丸那里，脱下外衣和白色的打底衣。

 

“你不是说这次会穿得好好的吗？”杀生丸说道，挑起了一点点眉。

 

“我会穿回去的，你放心。”犬夜叉调皮地说着，绕过大石块，站到杀生丸后面，用打底衫擦干毛发。

 

“这应该能去掉一点味道，一会儿我再洗洗这打底衫就好，没必要让我俩都弄湿不是吗？”他擅自扯下他哥哥的左袖，想看看正在愈合的伤口。

 

杀生丸没有阻止他，但是他发现那件打底衣仍旧是16天前被他撕掉袖子那件。“你没别的打底衣了吗？”他问。

 

“没，我没那么多多余的衣服。”他又嗅了嗅杀生丸，发现熊的味道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于是回到池子清洗打底衣，然后也晾到了树枝上。

 

“我饿了。”他说道，一边穿上湿哒哒的衣服，但没有把衣服边角束回裤子里，所以在他把铁碎牙束回腰带时，刀就隐藏在了半开的衣服里。“我闻见了兔子的味道，打算去抓两只——狩猎能让我身上快些干，你要吗？”

 

“我现在不饿。”

 

“我觉得就没见过你吃东西。你会吃东西吧？”

 

“吃，只是我不喜欢吃兔子。”

 

“冥加说我们家老头喜欢吃牛，真的吗？”

 

“他确实吃过很多牛。”

 

“所以我猜你也喜欢那种类型的？生肉？是这样吗？”

 

“绝大部分。”杀生丸似乎觉得这聊天挺让人愉快，犬夜叉是个善谈的人，他也很配合他。

 

“不过今天只有兔子，没有别的——我觉得你的时常光顾都吓跑了附近狩猎范围内大点聪明点的猎物了。我走了。”

 

他跳上树，消失在杀生丸的视线内，不过他还能听见、能闻到他所在的位置，正狩猎着离开家门的兔子。他也能闻到阿恩的所在，它同样不在召唤范围内，正漫步在小道津津有味地嚼着树叶。

 

没过很久，犬夜叉就回来了，右手拎着两只刚死掉的兔子的耳朵，身上的火鼠裘松松垮垮。在日中的太阳下，他用石头堆砌好火坑，用尖石块和枯枝叶引火，产生热量和火花，生起火来。在等火烧旺期间，他则给猎物剥皮去脏。

 

等火足够大，他就用树枝穿插好其中一只兔子，放火上烤起来。好了之后，他离开火堆，走到杀生丸那里坐下，递出一生一熟两只兔子给他。

 

“来，吃一只，就算你不需要吃东西，也不喜欢这个，但为防万一下顿饭得过很久，还是先吃点东西比较好。”

 

“你很有经验？”杀生丸问道，拿了那只生兔子。

 

“这些年倒没有。”他回道，坐到杀生丸前面的地上，吃起来。“但是在我更小的时候，很难抓到食物。妈妈死掉以后我就彻底一个人过了，不过我总能抓住，很明显的事，不然我就不会坐在这里了。”

 

一边吃，他一边想着，如果当年他的兄长在身边的话，他就不会挨饿了。不过犬夜叉想，16天前，他们已经把一切都说明白了，于是他转移了话题：“我们的团队协作不太好，昨晚我们太容易被分隔了。”

 

“我们还不习惯一起作战。”杀生丸道，说完，他咬了一口肉。作为这样一个捕猎者，他咬得很巧妙，利落地撕咬下肉多的地方，又不让血溅到身上。

 

他们安静地吃了一阵子，完了之后把骨头扔回不远处仍旧燃烧的火堆里。犬夜叉舔干净手指，然后说：“我们虽说是狗，但我们合作对付那些熊精时，我们好像成了猫。我太习惯于独自作战了，尽管我有朋友在身边。而你，更糟。”

 

杀生丸静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们面对面坐着，一个在石块上，一个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杀生丸说：“昨晚有你在身边我很骄傲。”

 

这话让犬夜叉哽咽了，但，操，他不想又哭起来。忍住心情，他轻声说：“嗯，你也没让我太丢脸。”

 

他的话没太好地掩饰他的心情，杀生丸看穿了他。“这对你真的意味那么多吗？”他认真地问，“我为你骄傲、承认你是我的兄弟这种事？”

 

“你知道，确实是这样，”犬夜叉说：“喂，除非我扑到你怀里大哭的景象很让你兴奋，不然我们还是别谈这话题。或者我应该赶在自己更丢脸前躲到树后面。”

 

他站起来要走，但杀生丸突然抓住了他的衣服，阻止他离开。“你不用为此躲到角落，”他说。

 

“我开始觉得你很高兴见到我泪汪汪的样子了。你几乎跟蛇骨一样坏。”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说我不是他的菜的神经病，我会把这当做是一种侮辱。“

 

“呸，他这样跟你说？”犬夜叉好笑地问，转身对着杀生丸。

 

杀生丸站了起来，松开抓住的火鼠裘，改抓住犬夜叉的左臂。“是的，不过显然，你更是他喜欢的类型。我看得出原因。”他紧声说，由此带出小小的嚎叫声。蹭掉犬夜叉头发和衣服上的兔血，他把他拉近身，让犬夜叉的头可以枕在他肩膀上。

 

犬夜叉不再强忍，让眼泪肆意。同时，他心里又升起一个矛盾，他意识到，他们正越过界。这调情和斗嘴之类的东西，持续了好些天，正将他们推出他所探索的亲情的界限。他试图找出他真正想要的东西，想知道他不知名的欲望，是否与杀生丸的一致。

 

他的兄长左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右手滑进他的后背，他的呼吸抚热他的耳朵，再然后，他苍白的双唇就贴到了他的脖子上，牙齿划过那里的皮肤。突然之间，他觉得这一切太过真实——令人不安——但他觉得，比起拒绝此时拥抱着他的杀生丸，他更宁愿砍断自己的手。

 

但在犬夜叉僵硬的同时，杀生丸他似乎也意识到做过了，他们都没准备好。他停下了，放开犬夜叉，退回去，急忙说：“抱歉——我前两天才说过要一起探索我们之间的事，但我操之过急了。你只是想要一个之前从未有过的兄长，而我却用了错误的方式弥补你。”

 

这似乎是另一种离别，另一种即将失去的东西，他急叫道：“不——我只是被突然吓到了，只是这样而已，我不该如此——你没过。”

 

凝视着与自己一样的金色眼眸，犬夜叉抬起脸对着杀生丸，吻上他的唇，闭上眼，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然而杀生丸轻轻将他退开，摇了摇头，说：“不，犬夜叉，这不是我想从你身上得到的东西，你不是个需要迎合我欲望的奴隶，我说过我想要你变得坚强独立，这是真心的。你不用因为害怕失去唯一的兄弟而取悦我。你不会失去我，我还是你的兄长，仍旧为你骄傲，我会保护你，但我不会要求你更多。”

 

“你可以要求我更多，我可以——”

 

“你可以做任何你觉得我想要做的事？你会为了努力留住唯一的亲人，心甘情愿为我变成任何样子？尽管你只是想要我做你的哥哥？”

 

犬夜叉无法回答。

 

杀生丸继续说：“拜托——如果我只是想要占有你，你想想，我就不能简单地立刻把你按到地上，把你占有？让你为我所爱，无力还手，只能依赖我？这不是我想要的，你对我来说，比这重要得多。”

 

杀生丸的眼神震住了他。他明白了，他爱他，只因他是他——他懂这个眼神，因为他曾在他母亲眼里见过，在戈薇眼里见过。只是，在这里，它更强烈，更执着，更加坚定。

 

“好了，过来——让我像你期待的那样，以兄长的方式拥抱你。”杀生丸命令道，伸手抱住他，就像犬夜叉时常幻想的那样。只是现在，他觉得好像失落了什么。

 

之后，他放开了他，说：“我们是时候要走了，你把火熄掉，拿上我们的衣服。我去找阿恩。”

 

犬夜叉想要说些什么，但他不知道说什么才适合。杀生丸走进林子找阿恩了，于是他走到火堆，用土将火熄灭，踢了几脚，又到池子盛了些水在手上，撒到火堆，以防万一。他从地上拿起他兄长的铠甲，又取回了树枝上的衣服

 

杀生丸领着阿恩回来了，从犬夜叉那里拿回衣服和铠甲。衣服还没干，但他还是穿了回去，因为中午的太阳光和飞行的风能让衣服干得更快。他从阿恩左侧的囊袋里取出两件白色的东西——叠得整整齐齐的布料，他将它递给犬夜叉。“给你的新里衣，扔掉你那件破的衣服——来，给我。”他说着，拿掉了犬夜叉的破衣服。

 

“谢谢。”犬夜叉小声道，盯着手里的衣服，不知道还要说什么。

 

“现在就穿上吧。”

 

于是他脱掉外衣，穿上了其中一件新里衣。这比他之前穿过的任何衣服的布料都要好。完了之后他才穿上其他衣服，那些都还湿着。绑好所有带子，把该束的束好，他小心翼翼地把另一件里衣放进衣服里，贴着皮肤，以防掉出来。

 

杀生丸也重新穿好了衣服，恢复原来的打扮。他上下看了一眼犬夜叉——不过这次他更加快速，收起了前两天携带的意味。然后他说：“很好，我可不想衣衫不整地把你带回村子——你的朋友会以为我揍了你。”

 

他们骑上阿恩背上，犬夜叉却不知该将手放哪了。他把手半放在杀生丸的肩膀上，屏住了呼吸。然而其实他是想再次抱住他的，可，他能吗？

 

杀生丸似乎知道他的想法，他转头说：“犬夜叉，你想怎么抱我都行——我不会有所误解的。”

 

犬夜叉呼了一口气，释然地伸手抱住了杀生丸的腰，像之前把脸贴在绒毛上。希望飞行的呼啸风声，让杀生丸察觉不到他又哭了。

 

第十一章完